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少傻子,也从来不缺少坏蛋,更不缺少又蠢又坏的笨蛋。
但是,你不能认为一个传承了两千多年的世家家主也会是个又蠢又坏的笨蛋。
别说孔公爷看着刚才那人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样,就连孔庆镕看着那人的眼神也跟看傻子没什么区别。
等到那人讪讪着退到一边后,孔庆镕才冷哼一声道:“现在咱们衍圣公府的人往哪里逃都行,唯独就是不能往直隶跑,不能往鞑子的地盘上跑。”
“要是在咱们衍圣公府还没有给朱逆上这份劝进表之前,咱们往哪跑都行,哪怕就是跑到鞑子的地盘上也没人能说些什么。”
“可是现在能一样吗?现在咱们已经给朱逆上了这份劝进表,如果咱们再跑到鞑子的地盘上,可不就坐实了朱逆在这个报纸上说的这些东西?”
眼看着其他各房的话事人都被训得说不出话来,孔公爷这才瞧着这些人冷哼一声道:“行了,后面的事你们就听着庆镕安排吧。”
说完之后,孔公爷也不再理会这些人,而是直接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孔公爷的心里很清楚,自家衍圣公府肯定会像陈泰来一样,被朱劲松拉到曲阜县的县衙门前接受那些泥腿子们所谓的公审。
什么是公审?
公审就是把衍圣公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押到曲阜县的县衙门前,让那些泥腿子们在旁边看着知县老爷怎么审问,一个人一个人的审,一条罪一条罪的问。
衍圣公府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其他各房可能还有人知道的不是很全面,但是身为衍圣公的孔公爷却是知道的再清楚不过。
如果这些事情都在曲阜县的县衙门前被审问出来,那么衍圣公府的名声可就彻底臭到家了,连一丝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孔公爷宁肯死,都不想面对这种局面。
不得不承认,孔公爷确实是一个狠人。
在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以后,孔公爷先是亲手送了自己的妻子和小舅子上路,接着又把自己亲手送上了路。
而被孔公爷指定为下一任衍圣公的孔庆镕,做起事来也足以称得上狠辣果决。
在孔衍圣公离开屋子之后,孔庆镕先是让各房的核心子弟往不同的地方出逃,接着又命人把整个孔府上上下下所有的田契地契,还有历年积攒下的钱粮都给整理了出来。
孔庆镕知道自己未必能活得下去,知道各房的这些人也未必能活得下去,但是正如孔公爷先前所说,现在的局面不过就是始终求活而已。
整个衍圣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总不可能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该死,总还有人活能活得下去。只要有人能活得下去,衍圣公府就不算彻底绝了。
孔庆榕坐在椅子上,扭头望了望济南府所在的方向,冷笑一声后才对自己屋里的管家吩咐道:“以大伯的名义去求见朱逆,告诉他,我大伯愿意以死谢罪,我们孔家愿意搬出衍圣公府,孔家历年积攒下来的钱粮也全都是他的,从此以后耕读传家。”
“若是他连这么一条生路都不愿意给我们,那这些粮食什么的就全化为飞灰,到那时候看他拿什么去安置那近千万的直隶百姓。”
朱逆啊朱逆,这回是你赢了,可是有你别忘了,这世上只有千年的世家,却没听说过有千年的皇帝,你,就能一直赢下去?
朱劲松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赢下去,只是在接到新一任衍圣公孔庆镕孔公爷派人送来的消息之后,朱劲松就断然拒绝了:“不可能。”
“如果咱因为这点儿钱粮说衍圣公府没有罪,那你让咱置孟良崮的律法于何地?又置这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于何地?”
“所以,衍圣公府上上下下到底有没有罪,不是咱一个人说了算,是咱孟良崮的律法说了算,是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说了算。”
被朱劲松这么一说,新一代衍圣公孔庆镕的贴身管家的脸色当时就黑了。
要按照孟良崮的律法来决定衍圣公府到底有没有罪?
别说是孟良崮的律法了,就算把大清律、大明律、洪武大诰、大宋律、唐律疏议这些关于律法的书籍随便拿一本出来翻一翻,估计都能找到一大堆衍圣公府的罪名。
更别说朱劲松治下的孟良崮的律法还赤裸裸的偏袒那些泥腿子。
如果要是以孟良崮的律法来判断,那整个衍圣公府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该活的,反而全都该死。
想到这里,孔庆镕的贴身管家不禁脸色愈发难看,沉声道:“难道鲁王殿下非得逼得衍圣公府上上下下全都死绝才甘心么?”
“我衍圣公府上上下下全都死绝倒也没什么,可是,鲁王殿下就不在乎直隶那近千万百姓的死活?”
朱劲松被气笑了。
要不然怎么说衍圣公府的这些玩意儿们就不干人事呢,你瞧瞧,到现在还一口一个鲁王殿下鲁王殿下的。
大汉朝的鲁王刘馀患有口吃,东吴的鲁王孙霸被孙权赐死,唐朝的鲁王李元昌被赐自尽,金国的鲁王完颜昌被兀术给剁了,大明的第一代鲁王朱檀不光是嗑药嗑死的,更被朱元璋判过髡刑,死后也是用的“荒”这么个恶谥。
他娘的,真当咱出身泥腿子,就一点儿书都没读过?
这要是跟那些不好读书的沙雕网友一样,估计还以为鲁王殿下是什么好称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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