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方圣主，不仅是我，整个归心宗一大半修士……都因为方圣主所公布的天云炎初诀第一卷功法，受益匪浅。”
“方圣主前来讨要一心经，于情于理，我都无法拒绝。”
“只是我确实没有方圣主的胸襟，能够将一心经面向整个十方道域所有修士，惭愧，惭愧。”
……
牧常的一席话，终于让方途明白了牧常所有古怪神情的原因。
不过当时方途宣布这有关云初圣地的天阶功法的事情时，并未直接宣告面向其它道域的修士开放，只是将天云炎初诀第一卷公布于东陵道域之中。
而身处东陵道域的修士，在修炼天云炎初诀第一卷功法之后，如想继续修炼后续功法，可通过云初圣地考核，成为云初圣地修士得到天云炎初诀后续。
这宣告，其实有些模棱两可。
到底是只有东陵道域的修士可以修炼，还是所有去往东陵道域的修士都可以修炼。
这区别其实是很大的。
只不过具体执行这件事的云初圣地修士，很识趣的没有在方途说的这些话中扣字眼。
毕竟整个东陵道域的人都可以修炼天云炎初诀第一卷了，这如何能够阻止其它道域的修士观阅且修炼？
现今天云炎初诀，也是十方道域修士中最受追捧的功法，天阶功法终究是天阶功法，哪怕只有第一卷。
而归心宗同样因为方途的那次宣告，得以接触到真正的天阶功法，故而对于方途，是由衷的钦佩。
归心宗为了心安理得的修炼天云炎初诀第一卷功法，曾数次讨论过，是否直接将一心经呈给方途当做交换。
但一心经终究只是地阶功法，而天云炎初诀虽然只有一卷却也是天阶功法，两者实在没有什么能够相比的地方，故而归心宗数次讨论的结果，终究是不了了之。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怕方途原本模棱两可的宣告，较真起来，有些无法应对。
而今日得知方途亲自前来，确实有不少归心宗的修士诚惶诚恐，怕方途是来责难归心宗修士修炼天云炎初诀一事。
直至方途说出了此行真正的目的，牧常这位归心宗宗主，终于彻底放心，且心中还有些兴奋。
因为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修炼天云炎初诀第一卷的功法了！
且，听方途言辞，似乎还能让这位十方道域第一人，有欠归心宗一个人情的大好事，这对于牧常，对于整个归心宗来说，还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
也就在方途将杯中茶饮下过半，那先前离去的归心宗长老返回，将一心经郑重的呈给方途。
方途接过一心经，刚扫了一眼，便立刻被这一心经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不由的开始仔细翻看起来。
牧常见方途如此，倒也不奇怪，眼神示意大殿中其他归心宗修士离开，而后独自在一旁饮茶，静待方途观阅完毕。
这一心经，虽然属于地阶极品功法之列，但其中攻伐之术并不多，甚至相较于其他地阶功法，没有太过出众之处。
唯独那一行行除却攻伐之术以外的玄妙描述，会让初看的修士，有种醍醐灌顶，甚至心神巨震的感觉。
然而也并非所有观阅一心经的修士，都会觉得那些除却攻伐之术之外的言辞是金科玉律，许多归心宗的修士自己，都有不少认为一心经中无法理解却又丝毫不影响修炼一心经中杀伐之术的描述太多。
方途现在的状态，分明是第一种。
而若是觉得一心经中那些描述玄妙，那么就会沉迷其中，思绪万千。
这是牧常自己也曾经历过的。
……
数个时辰之后，方途合上了一心经，但脸上却布满思虑之色。
半响之后，方途双眼中减价出现一抹神采，而后才注意到了一旁的牧常，随后拱手道：“牧宗主，这一心经之中，所讲面对任何妄念，不拒不迎即为解决之道，可，如何断定是妄念还是远虑？”
牧常眼中一亮，更为钦佩的看了方途一眼，点头道：“方圣主第一次观阅一心经，便能注意到如此关键的地方，当真是不凡。”
“斩断妄念，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实则也不难。”
“而真正难的地方，确实是如何判断那是不是妄念。”
“每个人的妄念不同，对于一人来说是妄念，或许对于另外一人来说便是远虑，甚至是必须要考虑的近忧。”
“而这区别，其实在于你到底想要什么。”
“确定你所想要的之后，与你想要的无关的一切，即为你自己的妄念。”
……
“确定想要的，与想要的无关，即为自己的妄念……”
“有意思。”
方途心中喃喃一声，随后拱手道谢：“方某受教了。”
“牧宗主，这情绪因念生，然却是虚假的，此何解？”
牧常带着笑容道：“此篇章，再下虽已聆听过教诲，心中有所认定，但却并非回答方圣主最合适的人选。”
“请随我来。”
牧常带着方途，穿过大半个归心宗，在归心宗更为荒凉的深处，一片竹林之中，寻到了一处简单至极的石屋。
石屋之中，盘坐着一个近乎毫无气息波动的人。
方途看着此人，忽然间想到了邰寿。
这人和邰寿可太像了，面容枯槁，寿元大限将至。
但唯独不同的，是此人没有丝毫邰寿的阴翳之感。
单单只是看着此人闭目打坐，竟然让方途心生亲近之感。
如今能够改变方途心境的东西很少很少了，特别是对于一个人外貌甚至气质所带来的情绪影响，几乎不复存在。
因为方途早已经站在了十方道域的众生之上，心态上，是不存在被他人折服的可能。
但此时看着这个面容枯槁的老者，却意外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态被影响的神奇感觉。
涅槃境九重，却大限将至，生命无多了……
方途很容易便察觉到了此人的状态。
但随着牧常对着此人行大礼，口呼师祖，这老者睁开眼的一瞬间，方途却清晰的感觉到了此人体内蛰伏的一缕星魂能量。
这一瞬间，方途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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