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点头道:“说是蒋韶的婚事舅婆做主了,表舅母也没什么说的。”
老太太嗤笑一声,斜斜挨着罗汉床上的矮几,想是对当年蒋邵氏的所作所为依然介怀着。
便淡淡道:“如今倒是咱们沈家庶出的哥儿也瞧得上了?还是问问清楚的好,熠儿虽是庶出,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孩子,小小年纪便是举人了,将来总有他的前程,且由不得他们蒋家再来作践!”
“若是确定蒋邵氏没废话,再来寻个由头叫了一起吃个茶。成不成的,还得看熠儿的意思。”顿了顿,老太太也颇有几分得意在眉梢里:“既是她们求上来的,咱们也不必急,瞧中熠儿的也不是没人家,也叫她们也吃吃心。”
灼华捧着袖子轻笑道:“记仇!记仇!竟与徐悦说的一样。”
老太太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小气、小气!”
早膳布置下了,三人一同坐下。
老太太吃了两口粥食,看向姚氏道:“我老了,往后熠儿和凤梧的事可要你多担待些了。”
姚氏轻快道:“祖母说的哪里话,既是一家子,就该和睦亲热,孙媳是长嫂,若能为弟弟妹妹做些什么我也是极高兴的。”
灼华这几日吃惯了重口的,瞧着桌上的清粥小菜便是无有什么胃口,舀了两口粥,口中一阵寡水分泌出来,扶着桌沿便是一阵干呕。
老太太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姚氏瞧着眉眼微微一动:“妹妹这样作呕可多久了?”
她这样一问,老太太也有了想头。
灼华吃了两口茶压了压:“就近日里。”
姚氏抿了笑,看向老太太:“孙媳瞧着、怕是喜事要来了。”
灼华愣了一下,旋即面上一红,尽管家里那位还偷偷给她的茶水加着料,也不免隐隐有些期待:“小日子有来过的。最近辣的吃多了,许是早上又饿的有些过了,所以瞧着粥食小菜清淡了些,便没什么胃口。”
老太太疑道:“你不是不吃辣么?”
姚氏一听,笑意便多了几分笃定:“不管是不是,叫老先生来瞧一瞧吧,不然祖母也不放心妹妹这样回去的。”
陈妈妈赶紧喊了丫头去请。
老先生一身轻薄宽袖袍子负手缓缓而来,秋风里长须飞扬,袍袖微鼓,衣摆飘飘,颇有魏晋仕子的潇洒之气。
灼华斜斜挨着两个软枕,一手搭在矮几上的小软枕上。
老先生捋着长须给灼华瞧脉,眉间一直皱的紧,搞得灼华一阵心慌,别不是真有什么问题吧?
沉静的半晌,老先生收了手道:“有孕两月了,胎像尚稳。”
灼华脑子懵了一下,炸开了欢喜:“真、真怀孕了?”
去岁时觉得身子还不错,便是一直想着再生一个,可家里那位许是被她生双生子时吓怕了,偷偷给她喝着掺了柿子蒂粉末的茶水。
她想着既然他担心着,便也不做他想了,由着他去。
一年多过去,没想法的时候竟又怀上了?!
傻了会儿,面上红烧了起来,她结巴道:“可、可去胎避子的药一直有在吃呀!”
老先生白了她一眼,眸光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偏不将慈爱挂在脸上,嗤了她一声:“上回你不也是吃着逼子丸的时候怀上的么?”
这样私密的话叫这么多的人听着,灼华实在羞赧,拿着帕子捂了脸。
老先生吹了吹胡子,似乎有些闷气,实在想不通,他配的药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就不管用了?!
“最近有什么不适?”
灼华咬了咬唇,有些压不下腔子里的恶心,也压不下嘴角的笑意,缓了一阵才道:“就是晨起会有恶心,平日爱吃些重口的吃食,旁的倒也没什么。恩、昨日淋了些雨,稍有些微凉发痛。”
老先生提笔写方子,抬了抬眼,哼哼道:“初有孕这些症状正常,你又不是没坏过。”字迹潇洒飘逸,便如老先生一惯风格,“还会来红?”
灼华觉得自己快着火了,愈发尴尬的点了点头。
“给你开了方子好好吃。温经止血的喝个两贴,也能停了。”老先生挪开方子,又些了一页,“只要情绪别大起大伏的,调养了这几年,怀个孩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坐足了三个月胎就稳了。”
灼华想了想,问道:“有没有双生之像?”
若是再来个双胎,那可要吃不消了。
老先生摇头:“还早,得六个月左右才能确定。”
姚氏笑道:“我便想着这症状与我怀大姐儿的时候有些像,也是爱食重口的,吃到清淡滋味的就不舒坦。恨不得顿顿食辣。”
灼华听着倒是欢喜,若是能生个女儿便是最好了。
老太太松了口气,也不跟她废话了,差了陈妈妈亲自把人送回去。
人交到了宋嬷嬷手里,陈妈妈细细交代了几句。
宋嬷嬷惊了一下便笑开了,然后便是如临大敌的指挥着丫头们收拾床铺,“一定要松软些,把茶汤都换了,换蜜茶来!还有还有,快去、快去按着方子去煎药,静月你仔细,汤药上的活儿你好好盯着。”
静月拿了方子匆匆出门。
丫头们也不知道怎么了,瞧着宋嬷嬷一脸肃肃的紧张,都心惊胆战的。
灼华懒懒的躺在床上,抚着平平的小腹,感慨生命真是神奇的很。
尤记当年初初嫁给徐悦的时候,总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有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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