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因为四娘的易容术不仅仅体现在一张脸上,而是在全身上下,都做到尽可能地求真。
阿铭看向赵成,
道:
“给朕拿起刀。”
赵成直接一个哆嗦,明知道是假的,但在阿铭说话时,他腿肚子依旧在抑制不住地打颤。
四娘摇摇头,道:“还是我来吧。”
说着,四娘抽出一把刀,架在了阿铭脖子上。
阿铭微微扭动了一下脖子,道:“刀背再下压点,有点凉。”
“你还怕凉?”
要知道平日里阿铭除了喜欢睡棺材就是睡冰窖里。
“脖子上有胭脂,压上去太腻了,不舒服。”
“这样啊。”
四娘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道:“这样呢?”
“可以了。”
“那,摄政王陛下,咱们可以出去救场了么,再耽搁一会儿,我真怕主上被乱箭射死了。”
阿铭一挥袍袖,
道:
“摆驾。”
……
行台外边,下方黑压压的一众大楚贵族在度过一开始的惊愕后,纷纷醒悟过来。
虽然他们觉得眼前的一幕真的很荒谬,但它确实是真的发生了。
一时间,
青鸾军士卒开始迅速向这边靠拢过来,同时,各部仆役也在此时听从主家召唤而向这里蜂拥。
但今天毕竟是公主大婚的日子,
其实,
皇室别苑外圈的防卫还是很森严的,再者,从皇室别苑到聚安城的路上,也安排了多支兵马看守策应。
然而,出事儿的位置,却偏偏是在这里。
这一刻,
真正外围的青鸾军兵士和各家的兵马,根本来不及顷刻间召唤回来,这里的青鸾军士卒和皇族禁军,大多还是充当仪仗队的,而楚国贵族们身边,带的,多半是书童或者长得俊俏的下人小厮这类,真正负责他们安全的护卫,也进不到这里,全都留在了外围。
再加上各路呼喊,各路下令,而行台周围又都是慌忙后撤的大楚贵族们,使得四周一下子变得乱糟糟的。
倒是有一队青鸾军甲士先冲了过来,但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仪仗用的器具,这些玩意儿看似金碧辉煌,实则根本不实用,再者,这些青鸾军士卒也并非真正的野战所用,而是为了今日整齐好看,特意挑选出来的身高体量合适的再辅以最为精美的甲胄安排上来的,一大半还本就是屈氏子弟为了出风头见世面填充的。
也因此,这支百来人的队伍,看似甲胄鲜亮,威武不凡,同时,也是勇气可嘉,但还没等他们登上行台,就被雪海关甲士一轮攒射,射翻了前面的一群人,再加之以冲锋,顷刻间就将其给击退了。
金术可就在其中指挥,见状,马上抬起手,示意麾下后撤,重新收队回行台边进行策应。
又有几支队伍压了上来,其中还有先前充当伴郎的百多名骑白马的亲从。
但这不到两百名的雪海关甲士却在金术可的统帅下,井然有序地进行突击,将他们一股股地击溃。
这就是训练有素上过战场的和乌合之众的区别了,其实,差距真的很大很大。
同时,这也是四娘和薛三他们最终选定要在这里发动的原因,第一要素肯定是这里在众多楚国贵族见证下,效果必然最好。
另一个原因就是,看似最危险的地方,实则它的防守,最为花架子。
楚国青鸾军真正的野战精锐燕人是领略过的,马下步战的话,他们的军阵和配合默契,金术可想抵挡也很难,甚至很可能一股下去就会被逼退到行台上沦为最后的厮杀。
不过,这番来回的折腾之后,随着楚国贵族们一批批惊慌地后退,持刀的护卫和军士不断地向前,四周,开始呈现出人数上的压倒性优势,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实力强横的供奉,金术可此时也不敢再率队前冲了,只是对峙着。
楚人没有仗着混乱结束的契机包围绞杀的原因在于,公主还在行台上,不管这个公主先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也终究是公主;
再则,不少人会认为,公主其实是被胁迫了的,否则,大家的世界观真的要崩塌了,自家的公主,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而且还是自愿的?
另外,今日的新郎官,原本上行台接旨的屈培骆,此时还跪伏在行台上,没有下来,也没有下来的意思。
哪怕他距离身边的燕人甲士只有数丈的距离,他也不为所动。
并不是新郎官被打击得彻底崩溃失了智,
而是一开始迎亲时在寝宫门口所喝的三碗酒里,被赵公公提前下了毒。
只不过赵公公由于初次下毒,所以计量上的调配出了点问题,导致屈培骆的药性发挥,没到点子上。
但好在因为气急攻心之下,毒性被加速催发,劲儿头,终究是上来了。
屈培骆现在不是不想动,而是他如今全身酸软无力,是想动也动不了。
而这时,
帷幔再度被掀开,
“摄政王”被一个女子用刀架着,走了出来。
同时,
赵公公也跟着跑了出来,他手里,也拿着一把刀,只不过是一把短刀。
说来也奇怪,
赵公公不敢对明摆着是假的摄政王上刀子,但却敢对货真价实的屈氏嫡长子面露凶相,他也是有一把子力气的,哪怕阉了自己,但这些日子也是好吃好喝好药的补回了身体的亏空,直接一把攥住屈培骆的衣领将已经身体“瘫软如泥”的屈培骆给提拉了起来,刀口横亘在其脖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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