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郑凡将来自靖南侯的军令丢在了桌上。
此举倒不是想要表达什么不满,毕竟郑伯爷再怎么扑腾,还不至于对老田有什么看法。
甚至,就连魔王他们自己也承认,只要老田在一天,只要老田没打算造反,那大家伙只能继续当大燕忠良。
“军令一式两份,一份是军中文书所写的军情叙述,一份,则是侯爷亲笔写的军令。”
郑凡伸手,敲了敲桌面,
对坐在下方的魔王们道:
“军令也简单得很,就俩字———坐着。”
瞎子闻言,点了点头,显然,这道军令,在他预料之中。
四娘也是长舒一口气,手里织毛衣的速度也轻快了不少,雪海关内外现在这么多口人,原本的钱粮储备只是能平稳过掉这个冬天,若是此时再兴起兵事,那么这个冬天,就不好过了。
毕竟,不是每场仗都能获利,很多时候一些仗,真的是纯消耗,想找进补的地方都难。
野人王坐在最下面的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依旧戴着脚铐,没座位,只是坐在地砖上。
“反正大家伙现在也都是坐着,就说说看法吧。”
郑凡默默地抽出一根烟,没点,只是放在指尖把玩。
瞎子起身道:
“主上,此次镇南关和南望城一线兴起的烽火,应该并非三国大战的前兆,乾人那边,是动用他们新建起来的珍贵骑兵部队进行偷袭,而咱们这边,镇南关虽说是楚人的地盘,但也只是那个原本的司徒家降将薛让充当门面举了个司徒家旁系子弟称帝,楚人只是站在后面。
楚乾两线,应该是雷声大雨点小,做做样子,制造制造紧张态势罢了,没打算真刀真枪地和燕国正式开干。”
这时,
野人王见瞎子说完了,
马上补充道:
“伯爷,北先生说得很对,楚人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说好听点,是他们自认为自己是贵族传承的底子,说不好听点儿,就是骨子里没那种跟人豁出去拼命的气魄,尤其是那位楚国的摄政王,其风格是最喜欢将一切操弄于股掌之间,和咱们的大燕陛下不同,他不喜欢赌,他喜欢稳。
楚人这次推出一个牌面过来,目的只是为了搅和搅和这一池的水,让我们动起来,疲惫我军。”
野人王需要抓紧短暂的时间尽可能地表现自己,因为他的时间本就不多,每一次他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后,大概率都能得到生活待遇上的些许提高。
现在,他争取早日能换到地上的牢房里去。
因为自打平野伯府建成,他也搬进平野伯府的地下囚牢后,晚上睡觉总做噩梦,时不时地感觉自己身上发寒,总之,那个地儿透露着一股子邪性,因为野人王常常自诩自己为蟑螂,哪儿都能过下去,但这次的囚牢,他是真的不想待了,他真怕再住下去自己会暴毙。
郑凡闻言,点点头,道:
“所以这次,是乾楚两国的疲惫之策了,呵呵。”
以郑凡如今的地位,其实是能够站在稍微高一点的位置去俯瞰大局了。
先前征讨野人时,东征大军第一次失利,锅,大皇子确实需要背一部分,但根本原因,还是在于燕国连年征战导致的疲惫。
早年间的战事,燕国动用的是什么军队?
那是镇北军靖南军,地方军和禁军只是负责打打边鼓,许胖胖当初在南望城集结各路军头子拼命压制住乾国三镇边军的试探,这已经是第一次三国大战里,地方军所做出的最大功绩了。
而东征大军第一次出征,选择组建的左路军,其实也是因为地盘铺太大了,各地都需要驻军驻守,同时大燕两路精锐自身损耗很大,导致不得不起用地方军和禁军来维系和支撑帝国征伐的脚步。
望江内左路军浮尸一片,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左路军军队素质比之镇北靖南军差距太大。
随后,靖南侯挂帅出征,所谓的“移花接木”,
看似巧妙高深,
但本质上无非是“田忌赛马”而已。
就是将地方军和禁军以及成国归附兵马,这些“下等马”乔装成靖南军镇北军开赴玉盘城下,再以换装后的镇北军靖南军为主力,一举击溃野人王所率之主力。
问题,其实还在,兵员补充和成长远远跟不上连年战争所带来的消耗,靖南侯的做法说白了就是将自己的缺点完全藏了起来。
再在击溃野人主力后,大燕那么刚强的靖南侯,那么刚强的皇帝陛下,都没有去推行北伐雪原的征程,这就意味着他们自己其实也清楚燕国之疲惫已经到了怎样的一种程度,不是不想打,是打不动了。
最清晰的例子就是,以前要是带着三千镇北军或者靖南军,哪怕面对上万敌骑,郑伯爷也是敢谈笑风生的,直接骑脸去干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反正干不过老子想突围问题也不大。
但现在,让郑伯爷随机挑选出三千雪海关骑兵出来,哪怕是自家骑兵,郑伯爷也没那个自信去浪了。
精兵良将,实在是太宝贵的财富,不是说拉人头就能迅速批量整出来的。
另外,晋地被打烂了,还没恢复过来,燕国也已经国库和民力都陷入了快脱力的状态,这就是军事层面上的另一个层面的影响了,虽说不是一个层面的,但影响是互通的。
郑伯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不就是当初老毛子在北边屯兵对付咱们的招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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