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立功,能杀敌,能打胜仗,大家就信服你,就敬重你。
诗词歌赋道德文章,挡不住蛮人,燕人更喜欢的,还是靠手里的刀子说话。
“我这儿还得去总兵府,诸位劳烦行个方便。”
郑凡不愿意在这里被围观,反正这次献上军功首级之后,许文祖肯定会帮自己宣传,朝廷也会帮自己宣传,自己就没必要亲自上场了。
倒不是郑凡不喜欢这种被人敬重的感觉,他也没什么想要去刻意避讳的东西,而是有些急切地想靠着这些首级去讨价还价,给自己再要点人马。
这次夜袭,成果固然丰厚,狼土兵的首级装了一车又一车,但自家的损失也不小。
郑凡又是那种做生意的小买卖人心态,先得把本钱给自己补上再说,至于赚多赚少,那是后话。
有山鸡和这位守城校尉的帮忙,车队很快就进了城门。
在得知郑凡要去总兵府后,山鸡和这位守城校尉就没跟着一起去了。
车队,继续在城里行进。
郑凡上了马,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依旧慵懒的阿铭一眼。
“主上不喜欢这种被崇拜的感觉么?”
“还行。”
“但主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就是个粗人。”
“粗人可不会想这么多。”
“得得得,先去要兵要粮再说。”
小六子投资了翠柳堡这么久,一直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日子固然很惬意,但郑凡也不介意多多益善。
虽说许文祖仗着自己是南望城总兵,比周边其他总兵多了个地利条件,已经给郑凡的翠柳堡开了不少后门了。
但这种事儿,谁又愿意知足?
军械、粮草、战马,这些东西,能有多少郑凡就能吃下去多少,最后实在不行,大不了暴农民兵壮壮声势也是不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郑凡运送首级的车队才刚入城,
南望城的总兵府签押房内的火药味儿,也近乎浓郁得让人难以呼吸。
肥胖的许文祖坐在首座,在其下方,坐着十余个身着甲胄的将军,一个个的,可都是总兵衔。
燕国的总兵,基本上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将军了。
只不过,因为燕国军制的独特性,镇北军、靖南军加上禁军,都是自成体系,有点类似于后世老蒋的中央军。
不说是总兵了,这三大军里任何一级军官在面对外军时,都带着一种鼻孔朝天喷气的傲气。
签押房内的十余个总兵,除了少数几个没来,基本上算是将银浪郡沿线各大军头的头目们给包圆儿了。
他们每个人手底下都有好多支兵马,虽说这段时间,一直有门阀刑徒被迁移过来补充到他们麾下队伍里的,但真的是架不住靖南侯的军令,迫使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催使着自己麾下各支兵马去乾国边境跟堡寨死磕。
谁要是懈怠,军令板子可就下来了,外加银浪郡密谍司的负责人还是靖南侯的屋里人,那位叫做杜鹃的密谍司大头目也一点都没有避讳的意思,直接操控手下密谍司当鞭子,狠狠地鞭挞着他们出门去咬人。
并非只有翠柳堡喜欢玩儿“高筑墙缓称王”的把戏,保存实力和借机发展,那可是每个脑子正常军阀的本能。
但没办法,朝廷就是要你们去咬人,虽然给你一口饲料吃着,但你出去可是得掉肉的,这一进一出,看似损失并不大,甚至有些因为门阀刑徒的补充,兵力上反而增多了。
但消耗掉的可都是自家的老卒,这种换血,账面上看似平整,内里其实是血亏。
“许大人,这个月的分配,我等心里可是不服啊。”
开口的一位总兵相貌堂堂,国字脸,说话时,也带着一种铿锵。
和他一对比,
坐在首座的许胖胖,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损公肥私的国之蛀虫。
许文祖耷拉着眼皮子,缓缓道:
“诸位,别看我这南望城每日进出的货物极多,呵呵,我也不瞒诸位,我现在是不缺粮食也不缺军械更不缺战马。
我现在缺的是,可以存粮的粮仓,可以堆放器具的库房,可以养马的马厩和马奴。”
许文祖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继续道:
“可以说,我手头上的东西,真的是多得放不下去了,但诸位,没办法啊,这些东西,不能动啊。”
燕国本来就不富,朝廷和皇室,也是不富裕,不富裕,制约了用兵的条件,养兵的成本其实已经很大了,但用兵的成本,比养兵要大得多得多。
开拔的费用,赏银的费用,粮草的消耗,军械的补充,战马的弥补,大战一开,这些可都是一笔笔天文数字。
甚至,连打仗时士兵吃的饭食,都比平时要好得多得多。
但在马踏门阀之后,燕皇现在很富有,朝廷现在很富有。
搁在后世,割个韭菜,还得讲究个润物细无声;
但这一代的燕皇,是直接拿铲子开始铲了。
只不过,在座的大家都清楚,这些物资存储,自是为之后靖南军的开动以及镇北军的南下做准备的。
“许大人,我们也没有其他要求,许大人您的难处,我们在座的其实心里都清楚,换其他人坐您这个位置,也不见得有那个能力把眼前这局面给支撑住。”
虽然接下来按照说话惯例,下面肯定还有一个“但是”。
但这个铺垫,也确实是无人可以反驳。
大家都是总兵,但许文祖因为是南望城总兵,又兼职着南望城知府的职责,虽是平级,但无形中,却已然超出大家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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