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声尖锐的鸟鸣划破平静,二人不约而同收起书册相视一笑。
姜飞白御剑迎了上去,姒天岚在胜遇背上感受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封禁之力不由喜笑颜开。
“我们这边没事了,活都干完了。”姜飞白一下跃到胜遇背上紧紧抱住了她。
“他们也快到了,城防的人已经开始登山了,我放心不下就先过来了。这几天我的心也一直悬着……总算放心了。”
姜飞白一边抱着她一边把这几天的事说了一遍。
“你俩的事迹都能写本书了。”姒天岚抿嘴笑道,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
“这书还远未终结。”
二人静静相拥不再言语,山河破败之后,就连最简单的拥抱也变得奢靡了起来。月光打在二人身上,幽寂的白光倒成了沁人心脾的暖意。由相报到相吻,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由心而发。
亲着亲着姒天岚就察觉到姜飞白的手愈发放肆,不禁痴笑起来:“宠人姜,你好啊。”
一句话犹如冷水般把滚烫的姜飞白淋了个透:“扫兴莫过姒天岚。得了,现在道域也没了,咱俩的事可怎么办啊?”
姒天岚眨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最终好像打定主意一般:“到昆仑见到你父母之后马上成婚,行吗?”
“哈哈哈哈哈……”姜飞白放肆大笑,狂傲的声音不住地在山峦间回荡,抱起姒天岚就在胜遇背上转起圈来,“行啊!太行了!怎么不行啊!”
姒天岚食指抵在姜飞白胸前,双颊绯红细雨道:“别转了,看你们没事就好。你下去吧,等天亮了他们也差不多该到了,我还得飞回去接应一下。”
姜飞白顺手握着她的手指,又不舍地松开,无奈点了点头,踩着昆松目送她离去。
……
天刚刚亮,原本寂静的沙滩再次热闹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船严重不足。”嬴不疫站在人群前方安排道,“所以,我们只能选择让妇孺老人先走,城防与男人留下修船。这没有办法,因为这是我们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话罢,有二人默契走出,身着锦绣华服体长匀称,长鞠一躬后同声道:“唯大人马首是瞻,吾当竭力配合不遗余力。”
嬴不疫赶忙将二人搀起:“想必二位便是荒远、宙影的新任掌教吧,有二位相助大事可成。”
随即城防诸人纷纷劳碌起来,有的在岸上拼凑着巫丰打捞上岸的船体残骸,有的钻进海里打捞铆钉。
又忙碌了一天,人群总算赶了过来。嬴不疫按既定计划指挥妇孺老人上船,并让姒天岚和唐盼青带领先行赶赴昆仑。
可发生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位老叟颤巍巍地站到高处勉强喊道:“荒远除了七岁以下的孩子以及七十岁以上老人,不管男女任何人不得登船。男的去伐木,女的去编缆绳。”嬴不疫一眼认出了这是当年代表荒远城百姓给他送百衲衣的老里长,他的话在荒远城还是有分量的。
还没来得及劝阻,又一个声音冒出来了:“就你们荒远能?牧野船家听好了,咱们也不能让人看扁了。修船补漏他们这些外行人能会干吗?一家盯一艘船,告诉大家船应该怎么修!”
“曲大叔,你这……”
话说一半又被人打断,这次倒是个生面孔:“宙影内政人听着!任何事没有规矩就得乱糟糟的,都去配合牧野船家,负责统一调度人群!敢有一个偷懒的,老子下次喝酒就没他的份儿了!”
人群此刻已是热情高涨,纷纷开动起来,在宙影内政的带领下有序地完成着手中的任务。
看着眼前整齐划一的景象,不觉中眼眶竟有些湿润。只要人心还在,只要人心够齐,万事皆有希望。
“秃子,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姜飞白的话又把嬴不疫拉回现实,左盯右看突然反应过来:“荒远内政呢?!”
“哈哈,人精严宁不会带人跑路或者投敌了吧。要不盼青或者荒远掌教问问?”
嬴不疫眉头一皱:“不必,我不信他是这种人。”
“呵,你倒是有自信。”姜飞白冷笑一声后,“得了,不问就算了,咱俩也去干活吧。我等着看你打脸,荒远离封域咫尺之遥,说不定现在泡在温柔乡里了。”
……
众人不分昼夜加班加点,可还是等到荒远内政的到来。嬴不疫担心出事,最终还是决定找人去问问。他刚挪步,西边山峰上就亮起微弱的火光,一时看不真亮,怕是敌袭赶忙与姜飞白一起飞了过去。
靠近之后才看了个清楚,约百十号人,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甚至于面容蜡黄说不出的憔悴。他们正在两两一组推着小推车艰难登山!
“大人!”一个人突然跪地抽泣,“我就知道您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逢凶化吉的!”
“严宁!你这是……”嬴不疫说着便跃下昆松,跳到他的面前将他搀起。
严宁抹了抹泪:“让您久等了!大家逃难的时候都很慌忙没了分寸,走了小半日我突然想起大家都仅带了口粮,都把种粮这事给忘干净了!想着来日就算到了昆仑也得吃饭啊!我就带着崽子们回城搬粮,途径宙影的时候顺带把宙影的种粮也搬了过来!总算不辱使命。”
一口气说完后又哇地哭了起来,鬼知道他们这一路带着这些巨量的种粮都遭遇了什么?什么样的毅力与决心才能携此重物翻山越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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