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新区分局刑警大队的刑警和刑事技术民警来得很快,一位一级警督一下车就跑到韩朝阳身边问:“小韩是吧?”
“是!”韩朝阳急忙立正敬礼,想想又补充道:“燕东分局花园街派出所民警韩朝阳正在保护现场,请领导指示。”
“高新区分局刑警大队腾吉明。”
腾大出示了下证件,随即追问道:“到底什么情况,有没有尸体照片?”
这个案子照理说应该归他们管,韩朝阳觉得很快能回理大继续执勤,急忙简单汇报案情,掏出警务通让兄弟分局领导看在高铁站项目工地现场拍的几张照片。
“一发现尸体就追到这儿,你们动作够快的。”
腾大把手机交还给韩朝阳,转身下达起命令:“显宏,组织刑警走访询问;江南,抓紧时间勘查现场;老富,你和郑起他们去周围转转,看看附近有没有监控。”
“是!”
随着腾大一声令下,高新区分局的民警顿时行动起来。
韩朝阳成了现场唯一的闲人,正准备打电话问问分局指挥中心接下来该怎么办,外面又来了三辆警车,其中一辆是市局的刑事技术勘查车。
市局刑警支队的领导跟腾大一样,一下车便大步流星走过来找韩朝阳问情况。
刚汇报完第二遍,终于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主管刑侦的分局石副局长到了。
“……从腐败程度上初步推测,死亡时间应该在三天前。死者裤兜里有钱包,钱包里有身份证、两张银行卡和一张大福超市的积分卡,有一百七十六元现金。可以确认身份证是死者本人的,姓曹,叫曹胜凯,今年21岁,家住开径县台南乡安宜村八组。”
石局显然是从高铁站项目工地现场来的,把死者身上的物品都带来了,全装在证物袋里。
“死因呢,尸表有没有明显的伤痕?”市局刑警支队骆副支队长问。
“尸体已经生蛆了,而且沾满沙子,我在现场就看了一眼,有没有外伤要把尸体冲洗干净之后才能确认。”
虽然掌握的情况不多,但至少能确认死者身份。
侦办命案,最怕的是遇到无名尸。
骆副支队长稍稍松下口气,正权衡这个案子应该由哪个分局侦办,石局接着道:“骆支,我们调看过自卸车的行车记录仪,并请交管中心调看过大车的行驶轨迹,基本可以确定尸体是从这儿拉过去的,这件事应该与自卸车司机无关。”
什么意思,想撒手不管!
腾大回头看看停泊在河边的一条条铁船,沉吟道:“我们民警刚询问过,砂石厂没有人员失踪失联,几个船主也没听说过谁不见了。这里除了送砂石料和来拉砂石料的,平时没什么外人。换句话说,尸体也可能是哪个船主无意中从外地拉过来的。”
“有这个可能,但有一个问题,尸体又怎么从船舱里上岸的?”
韩朝阳离的很近,听的很清楚,下意识朝河边的吊车和输送带看去。
从船上往岸上卸沙子,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用吊车上的大斗子先抓,一抓能抓很多,但显然抓不干净。剩下的沙子只能铲到输送带上,通过好几个长长的输送机,一点一点的把沙子弄上岸。
吊车的斗子再大也不太可能恰好抓住一具尸体并且不会被开吊车的师傅发现,输送带更不用说了,卸沙子时船上的人和岸上的人,不可能把一具尸体先搬上输送带,再眼睁睁看着尸体缓缓从船上运到沙堆上。
总之,现场的情况一目了然,几乎可以断定砂石厂就是第一现场,腾大的话没什么说服力。
这么浅显的道理连韩朝阳这样的菜鸟都能知道,骆副支队长岂能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尸体终究出现在燕东分局辖区,只见他跟石局和腾大微微点点头,随即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拨打起电话。
离的比较远,说什么韩朝阳没听清。
就这么等了三四分钟,骆副支队长回到众人面前,轻描淡写地说:“石局、老腾,魏局指示先联系死者亲属,先检验尸体,如果确认死于他杀再成立专案组,由我们支队和你们两家联合侦办。”
有没有搞错,这应该是高新区分局的案子!
破命案是能立功,但万一破不了呢,并且这涉及到分局的发案率和破案率。
石局打心眼里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可又不能质疑市局领导作出的决定,想到刑警队实在抽不出警力帮高新区分局擦屁股,干脆来了句:“老腾,对小韩同志你应该不陌生,我们分局最能干的民警,前几天去大西北交流刚帮西北同行抓获一个涉嫌贩毒和故意杀害两人的持枪逃犯,刚被兄弟省厅记个人二等功。尸体又是在他辖区发现的,他最了解情况,我让他协助你们侦破。”
“最帅警察”在大西北再立新功的事腾大听说过,不过这是命案侦破,不是围捕逃犯!
让一个刚参加工作,只是运气比较好的社区民警参与侦破算什么。
腾大正准备开口,石局又来了句:“花园街派出所办案民警吴伟同志也不错,敢打敢拼,跟小韩一样也熟悉情况。骆支,我们派这两个精兵强将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细想起来燕东分局是挺倒霉的,正在门口接受询问的自卸车司机,如果早一点过来拉沙子或者晚一点过来拉,哪怕给另一个工地拉,这件事都跟燕东分局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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