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考虑到理大终究是新园派出所辖区,韩朝阳这个驻校民警并非真正的驻校,老唐也从后门跟进了警务室。
章金海同一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坐在接警台前,跟他们一起来的中年夫妇不愿意坐,也不让张贝贝倒水,很焦急、很紧张、很期待地紧盯着从后门进来的韩朝阳等人。
“朝阳,回来了?”
“刚回来,刚到警务室,章主任,怎么回事。”
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跟眼前这位也无需客套,章金海起身介绍道:“这两位是我们理大土木工程学院14届学生祝有为的家长,这位是小祝他们班辅导员华玉刚。”
难怪看上去这么眼熟,原来是理大的辅导员。
韩朝阳跟华玉刚微微点点头,走到学生家长面前笑道:“我姓韩,叫韩朝阳,是燕东分局中山路接警平台民警,也是理大的驻校民警,您二位怎么称呼,您二位有什么事?”
“韩警官,我叫祝泽安,这是我爱人冯素梅,我家有为联系不上了,十几天没给家打电话,他手机怎么打也打不通。这不是要开学吗,我们不放心,跑过来一问他又不在学校,华老师不知道他在哪儿,暑假没回家的同学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
“您先别急,坐下说,慢慢说。”
韩朝阳刚打开执法记录仪,老唐就很默契地准备做笔录。
华玉刚欲言又止,章金海显然认为这不关学校事,悄悄捅了捅他胳膊,学生家长没注意,韩朝阳看得清清楚楚,不动声色问:“老祝,您儿子暑假没回家?”
“没有,我……我家条件一般,他很懂事,说是跟同学一起留在市里打工,刚开始隔三差五给家打个电话。我们想着都这么大人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也就没放在心上。眼看快开学了,要交学费和住宿费,我们给他打电话,准备把钱存进他的银行卡,结果怎么都打不通。”
现在的孩子,也不太让家人省心了!
韩朝阳暗叹口气,追问道:“他手机号多少?”
“这个。”祝泽安急忙递上手机。
韩朝阳干脆用他的手机拨打,结果手机里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韩警官,开始不是无法接通,开始是停机,我想着他是不是打工没赚到钱,没钱交电话费,就帮他交了一百。”
“知不知道他打什么工?”
“他说帮一个公司跑业务,推销酒。”
“华老师,您有没有问过班上的同学,有没有人跟他一起利用暑期打工,有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问过,老祝一找到我,我就挨个打电话帮着问,我们班上是有两个学生跟他一起在春安市场的一个搞酒水批发的商行打过工。业务没那么容易跑,天还那么热,这两个学生跑了几天就不愿意干就回家了,回去之后没怎么跟祝有为联系,不知道祝有为在哪儿。”
“老祝,你们有没有去过你儿子打工的那个烟酒批发商行?”
“去过,去找过老板,老板说他干了不到一个月就跑了。他以为我们是去要工资的,说什么没干满一个月,没完成基本任务,既没给我家有为工资,也不知道有为去哪儿了。”
老祝手机里有他儿子的照片,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小伙子,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一些,并且遗传基因强大,身材跟他父亲高大。
这么一个成年人而且是大学生,能出什么事。
韩朝阳觉得有些奇怪,想想又问道:“手机打不通之前,他有没有管家要钱?”
“没有,”老祝收起手机,用带着浓浓口音的普通话说:“放假时他说身上有一千多,那个酒水批发老板虽然没给他工资但包吃包住。”
“华老师,祝有为有没有谈女朋友?”
“没有,我们班女生少,我们学院都不多,如果真谈了,我不可能不知道。”华玉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想现在的女孩多现实,祝有为既没颜值又没钱,找女朋友哪有那么容易。
“QQ和微信呢,他可能不用微信,不可能不用QQ。”
“他有QQ有微信,我们试过,给他发信息,一直没回。”
手机打不通,QQ和微信联系不上,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失联了,想想是挺蹊跷的。
韩朝阳回头看看老唐,又问道:“华老师,他在校期间的表现怎么样?”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尤其当着学生家长面,但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华玉刚又偷看了张贝贝一眼,直言不讳地说:“祝有为很聪明、很活跃,学院不管组织什么活动,他都积极参加。学习成绩刚开始挺好,后来……后来跟化工学院的宋亚平搞到一块去了,在学校里做生意,推销这个推销那个,可能被推销得不厌其烦,班上的同学不太喜欢跟他玩。”
在学校里做生意,这样的同学韩朝阳也遇到过。
专门“杀熟”,确实很烦人。
事实上不光他遇到过,黄莹和张贝贝同样见怪不怪,老祝夫妇却非常尴尬,看着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个宋亚平能不能联系上?”
“能,章主任带我们去找过他,他也不知道祝有为去哪儿了,章主任不相信还看过他手机,确实很久没联系。”
“他们不是一起做生意的吗,怎么不联系了?”
“朝阳,宋亚平那小子在我们学校是个‘名人’!手机、电脑、化妆品、运动鞋、包……几乎没有他不卖的,不但推销商品,还代理电信业务,在学校帮人办手机号。去年好像还帮驾校,帮外面的公考和考研培训机构招生。跟搞传销一样到处招人,到处发展下线,搞到最后就他自己能赚到钱,别人都赚不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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