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思娘确实有一套颇为神奇的功法,这套功法为产后七日呼吸法和卧开张提三月缩*功,效果的确和她说的那般,神奇无比。
解刳院的成果很多,比如三针下去,这人立刻暴瘦数十斤,但是终身不育,连起都起不来的针灸术。
朱祁钰开始还以为解刳院吹牛,什么断子绝孙针如此厉害!
直到他看到了长期观察研究报告后,才拿起了自己的景泰之宝,在上面盖了一个绝密二字,真就是断子绝孙针。
这观察对象是两个人,是江南才子苏平和苏正,当年因为泄露夜不收消息给瓦剌人当奸细,被送进了解刳院,这都九年了,还活着。
在朱祁钰眼里,冉思娘都快成那呼风唤雨的能人异士了,自己哪天不宠爱她了,这冉思娘这心一跺,脚一横,给自己来这么三针,想想就脊椎骨发凉。
“那妹妹教教我。”汪皇后拉着冉思娘的手满是笑意的说道。
冉思娘属于那种关门上车之人,她已经上了车,那就和车上的人成为了利益共同体,让别人不上车,就是她愿意分享的原因。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夫君要不先去前朝处理政务?”汪皇后松开了朱祁钰的手,袁彬回朝的消息,汪皇后也是知道的,接见袁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皇帝陛下还有很多国事要处理,那么多的奏疏,再耽误功夫,陛下就得熬夜。
朱祁钰离开了后院,回到了聚贤阁御书房继续处理政务。
太子少师胡濙,端着汤婆子笑容满面的走进了会同馆内,又快到这过年时候,独在异乡为异客,这尼古劳兹孤苦伶仃一人在大明,胡濙自然要来看看。
“哟,这是谁呀?这又熬过了一个冬天?”尼古劳兹说话依旧一点都不客气,上来就戳了胡濙年岁的肺管子。
胡濙也不恼怒,笑着说道:“咱俩啊,指不定谁先死呢。”
这话说的,尼古劳兹立刻就感觉到了一阵焦躁,胡濙在嘲讽他明明小二十岁,却显得一样老。
“胡少师饶我一命吧,我不是你的对手。”尼古劳兹想了想,选择了直接投降,这都多少年了,该认输就认输,败给胡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再被戳几下,怕是真的活不过胡濙了。
胡濙坐在了软篾藤椅上,随意的靠在椅背上,笑容满面的说道:“你先挑起的话头,你那本亡国使者游记,写的怎么样了?”
尼古劳兹放下了钢笔,颇为疑惑的说道:“我遇到了难题,我不明白,为何中国的皇帝和百姓们,从来没有想要发动侵略战争,满足自己已有的东西,而且没有太多的征服心呢?这不只是高道德的劣势,更像是你们所说的无欲无求一般。”
“就比如这次皇帝的岳丈,在锡兰,若非那锡兰女王发动了对大明水师的偷袭,大明并不会拿她怎样,甚至还要赐下五章衮衣,来帮助她稳定局面,她若是不自己犯傻,决计不可能是如此下场。”
“的确如此。”胡濙想了想说道:“这或许是文明的不同吧,退一步海阔天空、礼让三分、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不仅仅是儒教,追本溯源,大抵就是这片土地上生活着,天下最为淳朴善良的百姓,这或许是礼的一部分。”
“这不代表大明的百姓就是逆来顺受,若是我礼让与你,你继续纠缠不休,那便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即便是以胡濙五十年份礼部尚书的功力,依旧无法完美的诠释大明的种种,但归根到底,都能从大多数百姓的行为去找到根源。
人民才是历史的创造者,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体,忘记了这一点,就是忘记了根本。
尼古劳兹想了想说道:“大明的礼法确实让人难以理解,但却是如此令人着迷。我还有一事不解,大明瓜蔓连坐极为残酷,大明皇帝动辄流放万众至永宁寺、至琉球、至爪哇、至旧港,为何负责刑名的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从不纠正,这不应该是劝仁恕的一部分吗?”
“若是再功利一些,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就不担心自己出事后,家眷被流放吗?”
“以康国公王复子嗣为例,刘氏奉天殿哭诉,两个孩子,不得参加科举,又不能弃笔从戎,这也做不得,那也做不得,陛下素来对夜不收家眷宽厚有加,这个问题,大明皇帝明明意识到,却没有改变呢?”
胡濙听闻便是笑了,点了点桌子说道:“你这就是典型的罗马贵族元老院的思考方式,你用贵族元老院去思考问题,怎么能看懂大明的律法呢?我大明,自有国情。”
“因为大明掌控了绝大数社会资源的是科层制官僚,而不是世袭罔替的贵族。”
“你能理解吗?”
尼古劳兹摇了摇头,他不理解,他认为这是不合理的,无论是从自下而上还是自上而下,这个瓜蔓连坐如此残酷之法,居然从来没有人质疑,而且几乎所有大明人认为理所应当。
胡濙揣着手,靠在椅背上,略显有些失神的说道:“我更详细的说,大明的权力是自下而上产生的,这一点是自秦末大泽乡开始就成为了一种公理,无论是如何去塑造皇帝的神圣,但是改朝换代在这片土地上不断的上演,这一公理是事实公理,普世规则。罗马,正是因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经过了数次兴衰更替,依旧认为权力自上而下,最终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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