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明精锐中的精锐,完全掌控在陛下的手中。
当年燕王府南下南京取宝座的时候,手中精兵不过三万众而已,而当下的京师,陛下有整整六万五百余锐卒。
李文颇为庆幸的说道:“得亏在甘肃镇的时候,我接到了圣旨,没有多想就立刻回京,否则啊,陛下要揍我,连京营都不用动,就这两百铁册军就完全够用了。”
李文又想起了那五百马匪的惨状,就有些后怕,得亏他还有点恭顺之心,没有依靠地方宗族土司,奢求负隅抵抗,违抗皇命,要不然不用等到把陛下大军出动,就这两百铁册军就把他的所有部众都打散了。
李文走过了西土城,转道去了北土城,而后在德胜门外下马,准备入城,在交接了路引等物之后,李文见到了来接他的人,大明文渊阁秉笔太监成敬,宫里的二号大珰,仅在兴安之下。
“高阳伯一路辛苦,陛下听闻高阳伯受袭,万分担忧,特遣咱家来为李将军接风洗尘,陛下赐下金银彩币表缎,以示宣慰。”成敬对着李文笑着说道,示意小黄门把陛下赏赐之物交给李文。
成敬在宫里主要负责的事儿,就是送礼。
陛下赐下了头功牌,成敬就分发头功牌大礼包;陛下赐下的奇功牌,成敬就分发奇功牌大礼包;若是陛下有恩赐宣慰,也同样由成敬负责送出;若是宫里诞下了子嗣,要发放百事大吉盒,也是成敬负责。
又因为陛下待下不薄,又格外慷慨,所赐之物价值不菲,所以成敬在大明内外,也有送财童子的雅称。
德胜门是兵道,这里只走兵马武勋将领,并无其余闲杂人等,李文交接了御赐之物,有些奇怪,往常这赏赐宦官们不拿一部分,是说不过去的,但是他没多想,便再谢圣恩。
“高阳伯劳苦功高,在甘肃边方戍边就是三十余年,陛下本来打算让高阳伯歇一歇,可是这讲武堂内还缺一名掌教,陛下就差咱家问问高阳伯,还愿为大明效力否?”成敬等李文谢了恩,又开口问道。
讲武堂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大明权力核心中的核心,而当年由杨洪为第一任祭酒的讲武堂参议军机要事,是大明皇帝设在讲武堂的总参部,决定了大明军事行动的既定目标的地方。
李文只要答应,他这次回京,就不是解甲归田,而是高升了。
“李指挥莫要着急回答,陛下在讲武堂等着李指挥,还请李指挥随咱家来。”成敬没有让李文立刻马上回答,而是让李文和陛下说。
李文甩了甩自己的袖子,里面滑出一个信封,里面是大明银庄的票证,这厚度,少说也有千余两,在正统年间,不给这个钱,那是要住诏狱的!
于谦当初就不肯给,结果被扔进了诏狱中。
李文不带任何烟火气的将信封递了过去,低声说道:“敢请问大珰,这待会儿面圣,但是我从未见过陛下,还请大珰指点一二,感激不尽。”
成敬却纹丝不动的说道:“咱家收了你这个钱,陛下就收了咱家的脑袋,还请李指挥莫要误了咱家性命。”
“指点说不上,但是陛下是很简单的人,有什么话喜欢直说,不喜欢拐外抹角,陛下忧心国事,很忙,顾不得那么多的客套和打机锋,若是和陛下奏对,李指挥还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便是。”
“啊?”李文拿着信封是收回去也不是,不收回去也不是。
这跟陛下奏对要想什么说什么?那不是活腻了吗?
这一看就是钱没使到位,这大珰不肯说实话罢了。
李文又甩了甩袖子,袖子里又滑出了一个信封,这次比之前还要厚,只是这次他不再给成敬,而是递给了同来的几个宦官说道:“给大家拿去喝喝茶,一点心意。”
成敬转过身来,带着一众红袍宦官向前领路走去,红袍宦官也没理会李文的银票,跟着成敬就走了。
这些宦官们但凡是敢接这个钱,明天就被兴安大珰埋到后山积肥了。
兴安大珰又不是没埋过人,大家都知道兴安大珰不贪是陛下不让,兴安大珰要敢乱伸手,那陛下也会把兴安大珰埋到后山去。
“吾命休矣。”李文看着手中的两个信奉,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
周忠毅疑惑的问道:“高阳伯何出此言,陛下不是让你做讲武堂掌教吗?”
“可能高阳伯不在京师不知道,那地方可是由于少保直接带领,为陛下出谋划策的定策之地,人称军机阁,那可比文渊阁的大学士还要难得,这可不是个小官儿。”
周忠毅想到了一种可能,李文嫌换的官儿小,毕竟李文在陕西那可是盘踞一方的封疆大吏。
李文无可奈何的说道:“我哪里是嫌官儿小啊,我…我…,你看这太监都不收我的钱了,我这不是死定了吗?”
周忠毅想了想说道:“额,陛下手中的太监都不收钱,这和正统年间,完全不同,高阳伯莫要误会。”
“太监不收贿赂,这可真的是稀罕了。”李文表示自己不相信,但是太监都是皇帝的狗,决定他命运的还是奏对。
李文很快就见到了传说中的讲武堂,这地方门前的行道树已经亭亭如盖,当年大隆兴寺的模样已经看不到了,只有宽阔的道路和富丽堂皇的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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